《红尘医道》连载

于世何求

第146章 多家报道

   
    接下来，又开始了每天两台的择期手术。
    由于范镇卫生所病人住院时间短，治病花钱少，手术效果又很好，极大的方便了周围的民众，名声越来越响亮，越来越多周围公社的人专门跑来这里，等待排期手术。短短的几周之内，卫生院的墙上就挂满了病人送来的锦旗。
    由此带来了另一个好处，卫生所每位职工的地位都明显地提高，成了周围亲戚朋友的香饽饽，不少人托他们帮忙，希望尽早安排手术，对于这样的人情，医院也尽可能的照顾，力求皆大欢喜。
    经过这几十例手术，卫生所众人自信心一点一点的积累了起来，不仅郭星的手术技巧得到进一步提高，邓医生的操作水平也熟练了很多，由此郭星让他主刀了一些手术，都无惊无险的顺利完成，整个团队都处在亢奋之中。
    当这些工作被公社汇报到县里之后，县卫生局局长亲自带队下来检查，了解事实与传闻是否一样。看着满院的锦旗，看到这些忙碌的工作人员，在听徐所长汇报工作之前，局长基本相信卫生所的成绩不是虚报的，不过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，局长还是亲自观看了郭星他们的手术，才最后确认了这个事实。
    对于这样有闯劲，有魄力的下属单位，做出了能够极大提高年终工作总结分量的成绩，局长毫不吝啬的给予了表彰与支持，回去以后，立即作为先进典型通报全县各级医院，号召大家向范镇卫生所学习，由此又一次引发了参观取经的热潮。
    这一天，地区报社的记者又来采访了，不过不是上次的那个帅哥，而是一位美女。由于郭星在手术，由徐所长先接待了她，根据记者的要求，介绍了卫生所的相关情况。
    当郭星下了手术台，见到记者的时候，心里不禁嘀咕，难道地区报社是专门收藏帅哥、美女的吗？出来的记者都那么养眼，不得不佩服那些头头们独到的眼光。
    当记者见到郭星的时候，也明显的来了兴趣，粘在身边不停的问东问西，还拍了不少郭星在处理病人过程中的照片。
    因为下午还有手术，为了节省时间，郭星中午请女记者去镇里的小餐馆吃饭，边吃边聊。没想到这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，女记者对什么都感兴趣，连明显与采访无关的事也问，比如，郭星谈女朋友没有？家里还有什么人？等等诸如此类，让郭星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。
    难道是女人天生爱八卦吗？上次男记者就很干脆，几句话就解决问题，这次来的女记者明显不同，兴趣广泛，语言生动，很有人情味，郭星应该不会再变成路人甲了。不过，郭星是否又会成为可以改造的后进人物？他猜不出，也管不了，只好随她去了。
    吃完饭，郭星继续去做下一台手术，女记者则去采访了病房的病人和家属，这些人对郭星充满了感激，讲出来的自然都是赞美之言，女记者也能感受到他们真诚与快乐的心情。
    女记者随后还采访了卫生所的其他工作人员，从谈话中听的出，多数人对郭星是赞赏和佩服的，少数人有一些嫉妒，或者羡慕的心情，倒是没人去说什么难听的话。
    女记者似乎对范镇也很有兴趣，晚上没有走，还采访了镇上的一些普通居民，次日，去公社采访了有关领导，才离开这里。
    不久，地区报社刊登了女记者的长篇采访报道，这次郭星真成了主角，也不再是后进人物，不过文章并没有刻意拔高，只是比较真实的描述了郭星这几年的工作和生活，以及卫生所的变化。
    女记者的文笔不错，许多事情都是以采访郭星身边的人来展示的，通过他们的口，叙述了不同的故事，比较生动、客观的记录了一个鲜活的郭星。特别是其中的几张照片，拍的很传神，郭星也觉得，自己以前的照片，没一张能比得上记者拍的，真想找她要几张留作纪念。
    这篇报道登出不久，省报记者又来了范镇，不过呆的时间很短，半天就结束了对卫生所的采访。之后不久，省报就登出了一篇简短的新闻，用十句话概括了范镇卫生所的新变化，里面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，不过最后一句总结说，这些变化都是在县、公社新的领导班子领导下出现的。
    听说看了这篇报道后，公社的舒主任笑得几天都合不拢嘴，估计他很庆幸当初提拔了郭星吧，至于县里左副主任是什么反应就没人知道了。
    过了几天，郭星也遇到了开心的事，他收到了一封信，是女记者寄来的，里面夹了一份那期的报纸，还有一封信，既没有使用套话，也没有情与爱，只有几句简短的问候，主要是寄来几张照片，都是她给郭星拍的。见到这些照片郭星非常高兴，热情洋溢的回了信，看着照片笑的几天合不拢嘴。
    经过两个多月的手术，原本估计到春季才可能做完的择期手术已经所剩无几，大大出乎了郭星的预料，主要原因是每天安排两台手术，加上提早让病人出院，缓解了床位紧张的局面，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有的病人不愿意手术，有的病人因为各方面的缘由把手术时间定在开春后，预约的患者基本都做了，除了新来的病人，和少数有特殊原因的，几乎没有排队等待的人，郭星和全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    几个参与手术的人员都放了几天假，去办自己的事，或者陪家人和孩子。不过郭星还是没办法休息，除了参加值班，让没参加手术的医生可以补假休息，还要总结这段时间的工作，以备马上就要到的年底总结评比之用。
    这段时间一共做了八十七台择期手术，加上三台急诊，正好九十例，手术范围扩大到十个病种，病人分布涵盖周围五个公社，还有几例是外县来的，这些病人毫无意外地扩大了范关卫生所的名声。
    从经济效益来讲，去掉手术成本，真还赚了不少钱，平均到每天，比以前普通的门诊收入高了十倍不止；从社会效益上讲，得到治疗的病人减轻了痛苦，增加了劳动时间，卫生所的声誉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，所里挂的锦旗都重叠了几层，就能说明问题；至于行政方面，几篇省、地区、县的宣传报道，各级领导应该都会满意吧？
    所里的职工也很满意，这段时间大家都加班加点，付出了很多休息时间，累是累一点，不过精神上都有一种成就感，能够成为周围的人瞩目、羡慕的对象，谁不感到骄傲？平时聊天的时候，脖子都是仰着，腰板挺得笔直，周围的人都作洗耳恭听状，任谁都会觉得倍有面子。

于世何求

第147章 尝试算命

   
    加班登记本上，每人都累积了不少时间，以后有了事情，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请假。再说了，医院收入增加了，徐所长也没有亏待大家，经常让食堂加餐，免费改善大家的伙食，都是鸡鸭鱼肉的，不过年谁家里舍得这样吃？
    既然是总结，必需要找存在的问题，其实，问题不用找，郭星心里都清楚，只是能不能解决就不是他可以办到的了。
    比如说，检测设备严重缺乏，不论是超声波，心电图，还是X线，或者一般的血液生化检查，如果这里有的话，很多病在这里就可以诊断治疗，或者手术。要解决这些问题，首先要有钱来买，其次还要运的进来。
    还有一个制约手术的因素，就是手术消毒器械，简易高压消毒锅一次只能消毒一个手术包，为了保证每天两台手术，只能让邢英加班，有时候要忙到半夜，很是辛苦，问题是这事急没用，大一些的消毒锅太重，不好运输，根本进不了卫生所。
    前些天收到省里董副主任的第二封来信，说部队即将有一批医疗设备要更换，他已经给部队讲好了，这批换下来的全部都会让部队直接送到县里来，由郭星先去挑，挑剩下的再给其他的医院，这样的话，医疗器械方面基本都可以解决，部队用的东西，质量只会比市面上的好，多数容易拆装携带，以适应军队的需要，运进来应该问题不大。
    这样一来，卫生所医疗设备基本都解决了。
    信里说的第二件事，是进出范镇的公路，经过这段时间的联系，修路的事也差不多谈妥了，只剩下一些细节需要落实，很可能开春之后工程兵就会派人来勘测，一旦确定路线，就由部队出人修路，地方只负责一些后勤的事务，也许年内就可以完成全部的工作。
    信里还提到最近见到了桃源县的几位领导，以及一位战友，含蓄的提到了与郭星工作调动有关的事，不过没有多加解释。郭星有些期待，如果董副主任主动帮忙的话，郭星是非常愿意去条件好的医院工作的，只是肯定有难度，董副主任愿意出多大的力，谁也不知道，看信里的口气，不确定性很大，郭星只能在心里叹息。
    总结这次的择期手术，麻醉是一个大问题，比如小孩就比较麻烦，那时候还没有普及氯胺酮作为全麻药，郭星都是用局麻药加静脉用安定来给小孩手术，可是效果有时不是很满意。要是有专职的麻醉人员就省事了。
    人员不够，医生、护士都要补充，特别是手术多的时候，都是连轴转，根本没有休息时间，短时间还可以坚持下来，长时间这样肯定不行。增加卫生所人员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关系，能不能解决、什么时候解决不是一时半会的事，只能先打报告，等待上级的批示。
    林林总总需要解决的问题不少，郭星都写在总结里了，由徐所长来解决吧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么，自己管好业务就行。
    郭星现在成了名人，走到哪都有人上来打招呼，人们的热情，让郭星有些受宠若惊。慕名来找郭星看病的人络绎不绝，郭星每天都要花几个小时来处理，不论是否他当班。好在郭星单身一人，又不怕受累，倒也乐在其中。
    忙了几天，事情基本处理完了，郭星也有了一些空余时间看一些书。
    今天又轮到郭星和陈宝莲一起值夜班，吃完晚饭，陈宝莲就来到医生诊室，粘着郭星不放。
    “前两天你要我的出生时间干什么？是不是要去合八字？”陈宝莲一脸期待的望着郭星，不断的有小星星从眼睛里冒出来。
    合八字是农村里的一种传统做法，比如媒婆要撮合一对年轻人，看看两人的条件差不多，可以做媒了，就需要双方的生辰八字，让算命先生批一批，是否有犯冲的地方，如果犯冲，这媒就不做了，如果不犯冲，就开始天花乱坠的一通海吹，直到双方交换了信物，事情就基本定了。
    陈宝莲有意这么说，等于是向郭星表明了心迹，我生辰八字都给你了，你也该给我一个承诺了吧？
    “小鬼头，你在想什么哪？我不是给你说过吗？我想给你算算命。”郭星在陈宝莲的头上轻轻的敲了敲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来。
    郭星看完《梅花易数》，很想试验一下，看看书里的办法是不是算的准，想来想去，还是陈宝莲比较合适，因为不论算的是好事还是坏事，她应该会直接肯定，或者否定，不会像别人那样遮遮掩掩，使郭星搞不清真假。
    “你真会算命啊？以前都没有听你说过，什么时候学的？难不难？”陈宝莲对算命有浓厚的兴趣，很快随着郭星的话题，转换了思路。
    “你想先知道什么？”郭星一边打开本子，一边问。
    “婚姻啊，当然先是这个。”
    陈宝莲看见郭星的本子上写着大运、小运、流年一类的字，后面是一连串的天干地支组合，看的云里雾里，嘴里就冒出了一大串问题。听的郭星哭笑不得，不知道该先回答她哪个。
    郭星干脆不管陈宝莲的问题了，先说起了她的婚姻：
    “你去年开始走桃花运。”郭星刚说了一句话，就被陈宝莲打断了：
    “桃花运是什么意思？”
    “桃花运就是与情感、婚姻有关的事。你这个年龄交桃花运，正是时候，也就是说从去年开始的五年内，是你交朋友、结婚的好时机。”
    “能看出我的男朋友是谁吗？”陈宝莲急切的问。
    “应该可以吧？但是我才开始学，还不知道怎么看。”
    “那看的出来我什么时候交男朋友，什么时候结婚吗？”陈宝莲知道她与郭星之间还算不上是男女朋友的关系，最多算比较亲近吧，她很想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更进一步。
    “应该是明年，结婚的话应该是1977年，最迟1978年。”郭星一边看本子，一边说。
    “让我看看。”陈宝莲一把抢过本子，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郭星说过的时间，那些绕口的字句她完全看不明白。
    “你不会是随口说的吧？”陈宝莲还回了本子，有点怀疑的问道。
    “当然不是了，这是根据你的八字起卦算出来的，我只是把主要的写在本子上，你问我，我再根据卦象，结合年月日等来推算。这些都是未来的事，我也不知道对不对，要不，我们先算算你过去的事？”
    陈宝莲也觉得先算过去的事比较好，这样至少知道算的对不对。
    “那先算算我的健康状况吧，过去的，现在的，将来的。”
    “好，我先看看你的大运和小运。”
    看完大运小运，郭星再看看主卦和变化出来的几个卦象，想了一下，说到：
    “你五岁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，是腹部的问题，不过治好了。”
    “咦，你怎么看出来的？你怎么知道是肚子的问题？”

于世何求

第148章 阴阳五行

   
    “八卦对应于人体，就代表不同的部位，比如乾代表头，兑代表口，离代表目，坤代表腹，震代表足，巽代表股，坎代表耳，艮代表手。五行与脏腑的对应关系你知道吧？”
    “你是说肾为水，脾为土，心为火，肺为金，肝为木？”陈宝莲常常听到郭星与邢医生讨论中医方面的问题，说是讨论也不对，主要是邢医生讲，郭星听，内容非常广泛，有基础知识，有病案分析，还有一些民间传说，陈宝莲也爱过去凑热闹，一来二去的，也记住了一些东西，这会还真就像模像样地做出了正确的回答。
    “对啊，八卦也对应脏腑，坤就是胃，所以，你的问题应该是腹部胃肠道的。”
    “我五岁得了急性阑尾炎，开刀切了。”这是陈宝莲第一次对郭星说起小时候的事情，做阑尾手术的事郭星当然也不知道。
    “你还真可以算出来啊，快看看，以后还有没有什么病？”
    “你身体一直都不错，活八、九十岁没有问题，不过二十八岁到三十二岁之间要注意，可能会受伤，特别是手，也就是上肢。”
    郭星一边看着本子里的卦象，一边回忆书里的内容，郭星发现自从开始打坐以后，自己的记忆力好了很多，往往是过目不忘，惊喜不已，现在不需要翻书，就可以得到结果。
    “还可以看什么？”陈宝莲听到这么好的未来，还想知道更多的东西，又开始刨根问底了。
    “比如事业，功名，财运等等。”
    功名代表的就是读书升学，陈宝莲已经护校毕业了，她不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去上大学，估计就是有机会也不会去读书了，她对读书兴趣不大。
    财运？现在谁能发财啊？想这事不是无事生非吗？真要是有了很多钱，还不得刨根问底，搞清楚来源才行？
    “你看看我的事业如何？”陈宝莲可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的山沟里，就是与郭星好了，也会要求郭星尽早调离这里的。之所以现在不提离开这里的事，有郭星在是一个方面，主要的还是她家目前没有关系调她回县城。
    “你的事业不错哦，今后这几年越来越好，三十岁左右就可能做领导了，嘿嘿，先恭喜你啊，以后当官了，可要关照我。”郭星推算了一下，自己也感到惊奇，陈宝莲会当官？不过现在的世界千变万化，发生任何事似乎都不需要惊奇？
    “当官？我家可没有什么关系，谁会提拔我？”陈宝莲听了，又是惊喜，又是疑惑，调回县城基本就是她的最大愿望，当官她可是想都没敢想，那是够不着的馅饼，空中楼阁。
    “我看了一下，你命中有两个贵人，他们在关键时刻会帮你的。”
    “贵人？你是我的贵人吗？”陈宝莲的脑子跳的很快，不过总是围绕着郭星。
    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，只是从八字上可以推出来，是谁我还算不出来。”
    对于算命这种东西，郭星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，只是希望印证一下，人的未来是否真的可以预测。如果事实证明预测到的大部分是对的，那么就应该认真严肃的去研究，搞清楚它的原理，以期找到准确预测事物发展的办法，或者有关规律，大到国家，小到家庭，可以减少人为的失误、错漏，减轻人员和财产的损失。
    说实话，郭星以前对阴阳五行是不太相信的，阴阳还好理解，反正就是事物的两个对立面，也就是一分为二的观点；但是五行就不一样了，怎么去客观的评价它？用什么客观的指标能检测它？
    中医自成体系，可以圆满的解释医学的有关问题，但是那只是解释，并不像西医那样可以客观检测的，比如细菌，可以染色，在显微镜下直接看到，五行可以染色看到吗？
    五行这种看不见、摸不着的东西，要让现代科学相信它确实很难，在我们日常生活中，有许多东西是看不见、摸不着的，比如电，谁见过？谁敢摸？触电的感觉总是让人心惊胆战，还有如磁场、中子、质子、夸克等等。大众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，是因为可以用不同的方法予以证实，比如电机、灯泡可以显示电的存在，可以人为控制，但五行如何证实？如何控制？
    术数用的原理实际上就是五行的相生相克，以及相互依存，相互转化，也是阴阳理论的扩展，卦与爻都对应一定的五行属性，利用前人总结的各种经验，将现实世界的万事万物浓缩到六十四卦里，利用卦象与卦内六爻的变化，来推演事物的各种进展。郭星是这样来理解的，所以他希望用算命从另一个角度来证实五行的正确性。
    如果用五行的原理来算命。可以正确的得到事物最终的结果，那就证明五行理论与客观世界相符，至少反映了世界的某种内在的规律，我们就可以利用这种工具来探索世界的本质。
    现在的客观世界有很多东西科学还无法解释，如果阴阳、五行是正确的，它能反映世界的某种规则，解释科学目前还不能解释的现象，我们为什么不能借用？多一条路总是好的，管它黑猫白猫，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。
    中医虽然不像西医那样直观，不像西医那样精确，但是它使用的中药能治病，所以一直流传了几千年，而现代医学研究也证实，中药中所含的成分，与西药是一样的，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中医的科学性。
    从陈宝莲的生辰八字起的卦，至少算准了她五岁生病的事，那么是否证明五行真的是一种科学的东西？人的出生时间真的预定了人一生的轨迹吗？如果真的如此，是否某个国家建立的那一刻，也包含了这个国家以后的命运？推而广之，在地球形成的那一刻，是否也包含了地球所有的变化与结局？

于世何求

第149章 年终评选

   
    写《推背图》的人既然能够准确的预测两千年之后的事，那他们掌握的方法就是正确的，说明这个世界确实存在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的沟通过去和未来的办法。
   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，这种归纳与推理的方法符合科学理论，只是郭星还需要足够的实例来证实这些推论。看来今后应该多做一些预测，特别是即将发生的事，比如预测某场体育比赛的输赢，某个选举的胜败，某个病人的转归等等，或者专门研究死亡病人的病历记录，看看那种方法起卦比较准确，逐步积累经验与数据。
    郭星算完以后，陈宝莲根本藏不住话，第二天就竹筒倒豆子全告诉了李会计，这些喜欢八卦的人，几天之内就传遍了卫生所，抱着试试看的心情，又有几个人来找郭星算命，不过，推断过去的事情，有的正确，有的错误，让郭星郁闷不已。
    郭星把算错的进行反推，倒是找出了一些原因，主要是自己还不熟练，某些方法运用的不当，或者对其他的影响因素没有考虑，忘了相互之间的制约，不过也有解释不清楚的，到底是八字时辰不对起错了卦，还是别的原因，郭星没有弄明白。
    这样几次之后，郭星算卦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，准确性也有所高，慢慢的开始小有名气，一些交好的朋友也时不时的来凑热闹，请郭星算上一卦，算的对称赞几句，算的不对也不会斗气，哈哈一笑就算揭过，对于没有发生的事，也没办法较真，只能骑驴看唱本，走着瞧。
    不过，人上一百，种种色色，并不是人人都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可能的未来，左幼枝就是一例。
    郭星算她之前的事情，基本都对，几个重要的时间也没有差错，等算到她几年后会离婚的时候，左幼枝的脸立即就变了，这个结论不仅她本人不接受，周围的人也不信，因为他们夫妻两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马，一块读书长大，两家的关系也很好，先生后来出去当兵，在部队入了党，提了干，退伍之后安排在县里工作，定期回来，对她很好。她本人读了卫校，也是拿工资的干部，两人生活了这么多年，没有出现任何问题，还有两个孩子，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，都找不到离婚的理由。
    郭星也有些纳闷，卦象上反映的非常清楚啊，两个官鬼，一个冲，一个合，应该是两次婚姻才对。算了，宁拆一座庙,不毁一桩婚，既然是没发生的事，就当算错了，当郭星解释可能是搞错了时候，左幼枝的脸才由阴转晴。
    从这以后，郭星在算命的时候掌握一个原则，好的尽量说，助人为乐，多多益善；坏的则看对象，承受力比较强的，或者就是来问可能出现的坏事，就直说，看到什么说什么，不能含含糊糊的误了别人；对于非常敏感的人，或者不愿意接受坏的可能性的人，就换一种方式，比如可能会如何如何，也许会怎样怎样，或者应该注意什么什么，避免、不要、尽可能等词汇都是很好的选择。
    回头一想，郭星自己也哑然失笑，自己这不是变得和外面的算命先生一样了吗？尽用些摸棱两可的词句，左右都可以解释，事先就立于不败之地，看来算命先生也难做啊。
    算了，自己反正是业余爱好，不会抢了别人的饭碗，还是先考虑当事人的感受比较重要，要发生的重大事件，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改变，不相信的人，说了也没有什么用，不会因此而去改变自己，从而改变命运，只会徒增烦恼。
    笑一笑，十年少，但愿人人都活的开心。
    日月如梭，转眼间就到了年底。
    这次的下午政治学习时间就是评选先进，由于之前公布了一些统计数据，作为先进的硬性指标，今年的评选应该比以往容易很多，至少评选前后所内人员的矛盾会少很多，加上徐所长心情不错，看到今年卫生所的成绩掩不住满脸的笑容，在开会之前就宣布，今年评选没有人数限制，够条件的都可以参加评选，只要选票过半数，就给予表彰和奖励。
    文革中的先进与奖励，与文革后的相比，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    文革中先进的首要条件就是政治正确，其他的都是次要的，当然，如果你人缘好，大家都喜欢你，无论工作好坏，也许年年都可以评上先进，拿到一份奖状，或者证书。至于奖励，都是象征性的，比如一个杯子，一个热水瓶，或者一条毛巾，不过上面一般都会写上某某年某某单位先进工作者。奖品是次要的，主要是精神鼓励。
    评选开始之前，照例是徐所长做报告，总结今年的工作。由于今年卫生所发生的大事很多，徐所长洋洋洒洒的讲了近两个小时，该表扬的人都表扬了，该提到的事都提到了，下面打瞌睡的人明显比往年少。让大家意外的是今年几乎没有提到缺点和错误，没有批评任何人，看来真是一美遮百丑，由此可见徐所长心情之好。
    群众评选十几分钟就完成了，大家心中都有数，还有几个客观指标在那，不能像往年那样全凭个人好恶写名字，只需要参考那些数据，不需要多费脑子就可以筛选出来。唱票后发现全所超过半数的人得票都超过了半数，被评上了先进，不出意外，郭星也在其中，还是得票最多的一位。
    晚上是每年一次的加餐，也就是现在的年尾庆功会，食堂做了很多好菜，大家围在一起，敞开着吃一顿免费的晚餐，今年的加餐比往年都丰盛，徐所长找人买了鸡鸭鱼肉，食堂提前准备了两天，最后很多菜都没有吃完，所长决定把没有吃完的都分给成了家的人，带回去让家人也分享一下，毕竟今年加班加点明显比往年多，家人也是背后支撑的力量。

于世何求

第150章 好事连连

   
    一天下午，徐所长把郭星叫到办公室，告诉他一个好消息。早上徐所长去公社，舒主任告诉他，郭星已经作为本公社先进模范的第一人上报到了区里和县里，所以请徐所长准备详细的个人材料，以备不时之需。
    其实上报区里还有徐所长，只是他自己没说。卫生所这一年做了许多轰动上下的大事，给公社的领导大大地涨了脸，年终总结写的那叫一个顺溜，作为公社先进集体第一位上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。
    本来呢这个年终应该是好事连连的季节，前面的事情也证实了这一点，可以，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，使所有的这些好事都默然失色，让国人都陷入了悲痛之中：
    1976年1月8日北京时间9時57分，全国人民爱戴的周恩来总理因膀胱癌医治无效逝世，享年78岁。
    郭星的父母就是在周总理的帮助下从美国回来的，曾经受到周总理的接见，那张历史性的照片，一直挂在家里的大厅里，成为全家人的骄傲。但是郭星父母去世后，那张照片不翼而飞，郭星怎么都没有找到，不知道谁拿走了。
    建国二十多年，国人已经习惯了儒雅的周总理管理国家事务，无论出现多大的事，都可以安然度过，就算是文革这十年，也依然稳如泰山。可是现在，周总理走了，这让迷茫的国人，更加彷徨和无助，不知道历史的车轮会走向何方。
    公社召开表彰大会虽然在这之后几天才召开，大家很明显依然处于悲伤之中，气氛很是沉闷。卫生所这次破纪录地有三人入选，除了郭星和徐所长，第三个竟然是左月英，这让郭星很有些意外，不过想一想也觉得名至实归。在卫生所护士这一级人员中，左月英的工作量最大，不仅每次郭星手术都要她参加，接生的任务几乎都由她一人包了，不论白天晚上，和郭星一样都是随叫随到，而且没有出过纰漏，加班时间也仅次于郭星，虽说平时不怎么说话，与同事交往不深，但是大家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，所以评选先进她的票数在前五。
    卫生所也是公社先进集体，由徐所长领回了一面大大的锦旗。
    又过了几天，区里要召开表彰大会，徐所长让郭星同他一起去，郭星不愿意浪费时间，就找了一个理由让徐所长帮他带领奖状。
    桃河区政府所在地是桃河镇，郭星很少去，一来很远，与去县城差不多，全是山路，路上花的时间更长；二来买不到郭星需要的东西，去了也是白搭。郭星来了范镇几年，去过那里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    不久，卫生所接到通知，县里也要召开表彰大会，不仅郭星评上了县级模范，卫生所也是先进集体，所以他和徐所长必须参加，另外郭星还有一个非去不可的原因，不过也是好事。
    几天前县人民医院的农主任给徐所长打来电话，告诉他部队淘汰的医疗设备已经送到了县里，农主任暂时把东西放在县搬运站的仓库，按省里董副主任的意见，先由范镇卫生所挑选，余下的再由农主任处理，据说好东西不少。
    按照会议要求，郭星和徐所长下午赶到县政府招待所，在会务组报到，领取了会议资料和餐券，安排好房间后就去拜访了农主任，徐所长则去拜访自己的朋友。
    农主任非常热情的接待了郭星，先没有谈设备的事，而是问了一个完全出乎郭星意料之外的问题：
    “你愿意来县人民医院外科工作吗？”
    愿不愿意来县人民医院外科工作？这还用考虑吗？郭星连连点头，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，怎么会不愿意？只是郭星不知道，谁会帮他这个忙？估计应该是董副主任，因为郭星不认识其他的上级官员，别人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气力来帮他。
    果然，郭星的猜测得到了农主任的证实，董副主任知道郭星喜欢外科，事先就征询了农主任的意见，农主任当然不会拒绝，原因有两个，其一是县医院外科的年轻医师多是工农兵学员，水平与老一辈差的太远，农主任担心没人接班；其二，农主任也不能驳了董副主任的面子。
    “来县医院你不会后悔吧？”农主任的这句话，让郭星一愣，从公社卫生所越过区级，直接进入县医院，有什么可以后悔的？卫生所副所长吗？那算个什么官？再说郭星对当官没什么兴趣。
    农主任明白郭星现在的状况，就把说这话的原因直接讲了：
    “也许董副主任可以在省里给你找到更好的医院，如果你调进了我们医院，暂时是不会马上放你走的，所以怕你后悔。”
    董副主任在给郭星的信中一直没有明确说过调动的事，可以肯定调省里是有很高的难度，董副主任毕竟一直在部队里，才刚刚到地方上工作，人脉有限，虽然贵为省革委会副主任，这种私事没有熟人有关部门不一定买账，而董副主任也不可能做的太出格。
    既然由农主任出面来说这件事，那么调县里的事肯定是落实了的，农主任的意思也是如此。与其十鸟在林，不如一鸟在手，以郭星现在的年纪和资历，在县里和省里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    “我非常愿意来县人民医院工作，希望以后能在您的指导下工作。”
    “好，既然你同意了，县卫生局的调令很快就可以送到你们那。接到调令以后就可以来这里报道上班。”农主任的话里流露出一个明确的信息，县卫生局和县人民医院都同意接受郭星了，只是等待郭星本人的意见。
    郭星当然极为高兴，恨不得立即就来这里上班，不过想到李老师交代的一件事还没有办，如果立即到县人民医院报道上班，估计以后很难有大块的空余时间了，于是问道：
    “马上就要过春节了，等过了春节再来报道，可以吗？”
    “这个没有什么问题。如果办手续遇到了什么麻烦，你可以告诉我，我找卫生局的人帮你说话。”农主任这可是给了郭星一个天大的面子，也是一个保证。如果公社卡住不放人，郭星自己还真没有好办法。
    其实是郭星多虑了，既然是县里调人，公社一般来说不会卡的，上面没有人怎么可能上调？还有董副主任这块牌子，舒主任可没有胆量敢去叫板，加上公社出山的公路还要靠董副主任，舒主任不会干这种里外不是人的事。
    挑选设备的事，郭星与农主任商定在开完表彰大会以后进行，既然郭星年后就要来县里上班，自己挑选设备就不能太过分，这些都是投桃报李的顺水人情，郭星还是懂的，再说了太高级的设备卫生所也没人会用啊。
    郭星回到招待所，没有见到徐所长，直到吃完了晚饭，才看到徐所长满面红光的走进了房间，浓浓的酒味看得出他与朋友喝的非常高兴。
    “今天我去见了几位领导和朋友，有些重要的事需要先给你透一个底。”这是一个双人房，就住他们两人，说话也不怕别人打搅。

于世何求

第151章 领导来访

   
    “我年后就要调到区医院工作，调令很快就会下来，你虽然刚提副所长不久，但是我仍然希望由你来接替我的位置，而不是由上面派人下来。”徐所长喝了一杯水，润了润嗓子，语音非常清晰，完全没有醉酒的样子。
    “我年纪这么轻，资历又最浅，恐怕不行吧？”
    郭星完全没有想到徐所长要说的是这样的事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，惊呀之后，马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，不过没提自己调动的事。调令没有下来之前，任何可能性都存在，提前说出来没有什么好处，从徐所长说话的口气，也完全不知道他会调到县医院，还是不说为好。
    “这些不用你管，我会尽量争取，今天我找几个区里的领导谈过了，他们没有反对我的提议，所以希望还是很大的。”
    “您为我操这么多心，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，说起来算我命好，能遇到您这样的好领导，从来没有为难过我，不然我哪能像现在这样顺风顺水。”
    “是金子总会发光的，你人品好，业务能力强，又肯学习，才会取得这样的成绩，所里别的医生为什么不如你？这就是个人差异。只是以后我不在所里了，你要多加小心，特别是与上级打交道，说话之前要先想想，能不得罪人尽量别得罪，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。”
    徐所长非常清楚郭星的弱点，现在不是业务挂帅的时候，处理不好上下级的关系，业务再好也没有用，现在多提点一些，免得以后悔之莫及。
    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，郭星起身开门，非常意外的发现县革委会办公室副主任、原范关公社左主任站在那，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，愣了片刻才把左主任请进屋来。
    乘徐所长起身寒暄之机，郭星转身给左主任倒了一杯茶，迅速回想了一下，两人除了董副主任术前有过一番争执以外，术后再没有直接交谈过，现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，应该没他什么事吧？看到左主任一脸的笑容，郭星才放下心里的担忧。
    “你们在这里吃住都习惯吧？”左主任和蔼可亲的问道。
    “习惯，习惯。”郭星机械的答道。
    “左主任你是大忙人，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们？”徐所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，随口问了一句。
    “你们有工作要谈，那我先出去转转。”郭星听了徐所长的话，猜测两位领导有事商谈，赶紧起身回避。
    “坐下吧，没什么要紧的事，就是来找你们两人聊聊。”这种不带宫腔的口吻，郭星是第一次听到，特意过来聊天？相互之间好像没什么交集吧？能有什么好聊的？
    “以前我在公社的时候，对你们卫生所关心不够，这是我工作的上不够深入、细致，不过你们没有辜负我的希望，这半年来，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，各级报纸都做了宣传，我也脸上有光啊。”左主任的官腔又来了。
    “这是左主任领导有方，没有领导的支持，我们也不能这样顺利开展工作。”徐所长顺势拍了一记。
    “在县里工作，不像在公社，资历浅，人不熟，很多事情不好办。不过有你们这样能干的人，我今后工作起来就省心很多了。上次公社舒主任问我对小郭的意见，这样的好同志就应该放手提拔，年轻人么，就要敢用；这次调徐所长去区医院工作，我更是大力支持，我们都是从范关出来的，不支持你们，支持谁去？”
    这样的谈话，郭星很不适应，不知道该如何表态，所以站在那没有吭声。
    “谢谢左主任的提拔，我们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希望，努力把工作做好，不断给领导增光。”
    郭星不会应付这样的场合，徐所长那是驾轻就熟，说的非常顺溜，左主任听完也是满脸含笑，对徐所长能领会他的意思甚为满意。
    “这次县里评选先进，是我在具体负责，之前就给经办人员打过招呼了，结果我看了一下名单，发现标兵里没有郭星，这怎么行？小郭取得了那么多的成绩，省报都头版报道了，其他人怎么比的上？经过我的提议，这次小郭就成了县卫生系统唯一的标兵，你们卫生所，也是先进集体的第一名，这些都是我们范关公社的光荣啊。”
    听完这番话，郭星觉得，要是他不能成为标兵，好像省报的报道就会失去分量，不过那里面掺杂的水分是多了一些。
    “还有一件事，我要给你们两位解释一下，省报的那篇报道，事先我也不知道，不然哪能让他们那样写？那不是我的意思，也不是我们这些基层人员可以左右的。有一点我可以保证，你们两位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，我绝不会推辞。这次评选先进，算是我的一个态度，希望以后你们能够成为我的左膀右臂。”
    左副主任今天能说这样的话，相当地不容易，这也符合郭星对范关镇的人的总体看法，山里人淳朴，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。左副主任搞了这么多年的行政工作，依然还能讲出这样真诚的话，就是一个佐证。
    “您放心，我们一定会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，保证不拖您的后腿。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地方，您尽管开口，我们一定尽力做到。您在我工作调动中帮了很大的忙，您什么时候有空，让我请您吃一顿饭，聊表心意。”
    徐所长立即接过话头表达自己的谢意，花花轿子人人抬，都是过去式了，没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过不去，对方已经说了软话，不需要再耿耿于怀。
    说完想说的话，左主任没有久留，送完客回到房间，徐所长问道：
    “你看了会议的资料吗？”
    “没有啊，报完到我就找农主任去了，回来之后就是吃饭时间，然后您就回来了，还没有时间看。”
    郭星赶紧打开文件袋，翻到获奖名单，才发现，自己真是十名先进标兵之一，下面才是二百多人的先进个人；在先进集体中，范镇卫生所确实排在第一位。不过有一个人的名字让郭星有些意外，林馨也是先进个人，想想她的经历，也能承受这份荣誉。
    这次范关公社出了名，算起来几件事都与郭星密切相关，成为标兵，也算名至实归。
    左主任的到访，不仅出乎郭星的意料，徐所长也是如此，不过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领导，徐所长很快就明白了左主任的用意，想到郭星肯定还在迷糊之中，需要做了一些解释。
   

于世何求

第152章 县里领奖

   
    “左主任这次来，其实就是示好，以前他与我们不熟，同你的关系还有些恶劣，不过他现在到了县里工作，与我们没有直接的厉益冲突，所以不会再同你计较；再说，我们的工作非常出色，他作为从范关出来的人，一样会有成就感，而且你救了董副主任以后，他得到了最大的好处，从省报的报道就可以看出来，所以帮你一把也是合情合理的，这样还可以拉拢我们两人，何乐而不为？”
    看看郭星没有特别的反应，徐所长接着往下说：
    “我们的工作与别人不一样，就是救死扶伤，对于领导来说，除非有直接的厉害关系，一般不会为难我们，谁都会有头疼脑热的，是不是？董副主任事先怎么会想到有一天需要你来救命？他这次顺手帮你，担心媚眼抛给瞎子看了，你不知道，还不领情，这个人情不就白给了？这里面也许还有补偿你的意思，所以才专程来看看我们，把要说的话讲明白。”
    今天接连发生了几件让郭星吃惊的事，让他忍不住猜测，是否天地气运发了什么变化？
    次日早餐前，郭星特意等在餐厅门口，看看林馨是否会来，卫校离招待所很近，吃完早餐去大礼堂是顺路，也许她会来吧？
    在门口站了不一会，就看到了一个靓丽的身影走了过来。
    林馨一身普普通通的学生装扮，依旧无法掩盖她浓烈的青春活力，引得几位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。
    在这里意外地见到郭星，林馨喜出望外，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，其实她完全没有想去掩盖自己的心思，清纯的双眼一直紧盯着郭星，似乎担心他突然消失了。
    反倒是郭星有些不好意思，避开了眼睛，同林馨打了声招呼，两人开心地边聊边走，到了徐所长的那一桌坐下，分别留下当日的早餐券，坐满八个人以后，就开始吃早餐。
    郭星是第一次住县政府招待所，感觉很新鲜，吃饭类似吃酒席，一桌八人，每桌都是相同的几大碗菜，饭不限量管饱。早餐同样是八人一桌，一人一个鸡蛋，粥、馒头、咸菜随便吃。
    郭星把自己的那个鸡蛋剥了蛋壳，放在林馨的碗里，这时林馨也正好剥完了她的那个鸡蛋，差不多同一时间把鸡蛋放在了郭星的碗里。两人的这份默契引得同桌的人都看了过来。
    “你还在长身体，又在读书，多补充一些蛋白质，有好处。”郭星把一边自把己碗里的鸡蛋往林馨碗里放，一边解释。
    “两个我吃不完，那个你吃吧。”林馨笑着端着碗避开了。
    林馨吃的确实比郭星少很多，一个馒头，一个鸡蛋，一碗粥就饱了，而郭星足足吃了三个大馒头，这就是男女的差别。
     大会上午全是领导讲话，每一位几乎都是伟大的演说家，长篇大论，滔滔不绝，指点江山，挥斥方遒，让下面的听众都受到了感染。
    午餐很是丰盛，至少郭星非常满意，吃饭的时候不停地给林馨夹菜，劝她多吃一点。林馨没有阻止，看起来一副很享受的样子，让同桌的几位年纪大的人忍不住偷笑。
    饭后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，两人就在招待所的林荫道散步聊天，主要是郭星提问，了解林馨在学校的情况，林馨则毫无保留地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，末了还特意说了一句：
    “有几个男孩对我特好。”
    “交朋友没有问题，不过，你还小，心思要放在学习上，别急着谈恋爱。”
    “那几个小男孩不是我的菜，你才是我喜欢的。”林馨小声地说了一句，然后紧盯着郭星，看他的反应。
    这句话一下子堵住了郭星的嘴，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    为了转换话题，郭星就把春节后会调到县人民医院外科的消息告诉了林馨，因为她与卫生所的人不熟，加上春节放假才能回去，郭星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提前走漏消息。
    小妮子听到这个喜讯非常的兴奋，一脸的憧憬。对她来说，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，卫校与医院仅隔一条街，两人几乎可以天天见面，就像在范关镇一样是邻居。
    林馨也知道调动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问郭星是谁帮的忙？郭星没有隐瞒，把农主任的话转述了一遍，至于董副主任找的县里哪一位领导，还不知道，总之，离开卫生所已是定局。
    下午是先进代表发言，一般都是选前几位代表人物介绍各自的主要事迹，故事性比较强，不会让人昏昏欲睡。郭星排在十大标兵的最后一位，所以没有安排他上台发言。
    徐所长作为先进集体第一名的领导，也上台宣讲了所里做过的事情，里面多次提到了郭星的名字，这让林馨非常开心，认为这就是对郭星的一种补偿。再看郭星，这位当事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，似乎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。
    最后是颁奖仪式，由县级领导给各位先进人物颁发奖状和证书。
    等郭星上台的时候，才发现十位标兵除了奖状、证书之外，还有一项大奖，每人奖励一辆自行车，这在当时来说，确实属于重奖。
    郭星一直没有细看会议资料，完全不知道会发这样的奖品，以为还是像以前一样，象征性地发印了字的毛巾、杯子之类的，现在看到主席台下摆放的自行车，很是意外。
    这次县里准备的奖品真是不错，这十辆凭票供应的自行车，全是上海的，五辆男式的是永久牌的，还是基层最受欢迎的载重车，五辆女式的是凤凰牌的，最受女性的喜爱，市面上价格好像是一百多快钱。不过有钱也没有用，没有票根本买不着，让郭星开心了好一会。
    十个标兵里男性多，女性少，三七开。基层的人讲实用，领奖的时候，前面的男性没有例外都了选载重车，到郭星的时候只剩女式车，他无所谓，反正自行车不会运回卫生所，运回去也用不上。
    出了开会的大礼堂，郭星直接把女士凤凰牌自行车交给了身边的林馨。
    接过自行车，小妮子差点感动的哭了，这么难得的东西，以前想也不敢想的，加上是自己喜爱的人送的，能不高兴吗？
    林馨虽然心中喜欢极了，但是还是不敢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，郭星费了半天的口舌，她才收了下来。

于世何求

第153章 正式调令

   
    在那十年中，一般有些能力的人家结婚，都要求有八大件，当然了，那时还没有汽车、房子这样的事，也没有彩电、冰箱、摩托车。八大件中最贵、最难得的就是上海产的自行车，无论是凤凰还是永久；其次是上海生产的手表如上海牌或者宝石花牌，再次就是上海的缝纫机。
    首先你要有能力弄到数量很少的专卖票，其次还要有钱去买，不费上九牛二虎之力，是很难办齐的。
    送林馨回学校的时候，小妮子推着女式自行车，还是一副如在梦中的样子，郭星几次在她面前晃动手指头，才让她露出羞涩的笑容。
    第二天，郭星去了县搬运站仓库，看到堆在那的东西，吓了一大跳，东西太多了，全用木箱装着，堆了快半个仓库。
    郭星看了一下清单，才知道这些医疗设备全是按董副主任的安排送过来的，估计与一个县医院的设备相比，差不了多少吧，有些好东西东西估计县医院不一定有。随便看了几样，这些设备保养的都很好，几乎都可以使用。
    木箱外面都有物品单，郭星挑了一些范镇卫生所用的上的东西，比如心电图仪，便携式胸透仪，A型超声波仪，两台比较高级的显微镜，一个比较好的手术用无影灯，两个站灯，三套手术器械，一个便携式器械消毒锅，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小东西。
    这些东西都不止一套，郭星挑完之后还有剩下来的，此外还有好多东西就是郭星挑了，也没办法现在运进范镇去，比如便携式X线拍片机，虽然说了是便携式，可那是与正常体积相比来说的，不管范镇卫生所如何需要，运不进去也没有办法，总不能放在搬运站，等路修好才运吧？谁知道要等多久？
    有些东西，就是能运进去，没人会用，也白搭。
    还有一些好东西，比如脑电图仪，便携式血生化检测仪，多功能手术床，一个比较大的冷柜，全麻用的呼吸机，将呼吸、心率、心电图合在一起的重症监护仪，看的郭星眼馋。
    郭星将挑好的东西列了一张清单告诉了县搬运站，让他们安排运进范关镇，不过，在看到那个便携式军用器械消毒锅的时候，站长露出了难色。
    这个消毒锅是一个整体，没法拆卸，一次可以消毒三个手术包，而范镇卫生院现在用的一次只能消毒一个，所以郭星挑了它。看到运输上还是有困难，郭星只能让站长试一试，如果实在不行，只能放弃。
    办完了有关手续，郭星心情愉快，满载而归。
    几天之后，郭星收到了县卫生局的正式调令，徐所长知道后，心里既高兴又难过，高兴的是，去了县里，郭星的前途会更好；难过的是，卫生所在他的手上刚刚有了起色，现在主将就要走了，起伏变化这么快，让他有些难以适应。
    “我知道你的发展前景很大，范关太小，不可能让你在这呆一辈子，只是没想到你走的会这么快，还在我的前面。这事对你个人来说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，我没有理由阻拦，只能衷心地祝贺你，希望你在新的单位，工作顺利，心情愉快。”
    “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这里，这些年来，您和所里的人对我都非常的关照，工作上，生活上都是如此，让我有一种家的感受。特别是您，重用我，提拔我，才有了今天，能在您的手下工作，是我的福分。”
    郭星说的是心里的话，很动感情，这些年，要是没有徐所长，换一个心眼小的领导，郭星很难平平安安度过。
    “我也收到了区里的调令，原本安排让你来接替我的位置，没想到事情变化的这么快。你准备什么时候走？”徐所长透露了自己的情况，他将升任区医院的副院长，原本的安排无法实现，只能表示遗憾，事情不能按他的想法进行了。
    “我准备春节后去县里报道，不过我希望您能给我半个月的假，有些事我想在去县里之前办一下。”郭星礼貌性的向徐所长请假。
    “这个你不用请假了，这几天你去办粮油户口等调动手续，办完了，你就不归我管了，只要县里没意见，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由你决定，反正离春节也不远了，过了春节再走，也给大家留个念想。”徐所长很会做人，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为难郭星。
    “你春节后就要走，那我去区医院上班就只能推迟了，不然我们两人都走了，这里好不容易形成的局面就会变样。”徐所长责任心很强，他必须要等到新所长接好班了才会安心离开。
    郭星担心夜长梦多，节外生枝，立即开始办理调动手续。让他有些意外的是，一切都很顺利，接待他的人都是一边恭喜，一边为卫生所惋惜，除了羡慕，没有任何的刁难。
    当陈宝莲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，冲进郭星的房间抱着他就哭了起来：
    “你走了我怎么办啊？”陈宝莲泣不成声，抱着郭星不松手，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身体如此亲密的接触，郭星手足无措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。
    劝了半天都没用，陈宝莲不停的流泪，郭星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。
    “你还记得我给你算得命吗？”郭星忽然想起了这件事，估计对陈宝莲有效。
    “你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？”陈宝莲抱怨郭星尽说些不着痛痒的话。
    “你今后两年就要谈朋友、结婚，还要升官，你觉得在范关这事有可能吗？”
    “嗯？”陈宝莲想起那晚郭星算的命，觉得有道理，除了郭星，自己是绝不可能在范镇找别人结婚的，既然现在郭星要去县里了，自己的命运不久也该改变了。
    陈宝莲立即停止了哭泣，踮起脚，在郭星的脸上亲了一下，才破涕为笑。
    “算你有良心。”
    郭星知道陈宝莲误会了，以为自己会和她结婚，然后调她去县里，只有郭星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小，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在调动的事情上帮到她。
    自己的调动到底是县里哪一位帮的忙，都无法知道，怎么帮陈宝莲？难道还是要去求董副主任？就算自己真的不要脸了，去求他，以什么名义？未婚妻？或者妻子？问题是自己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，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愿去欺骗别人，既不能欺骗陈宝莲，也不能欺骗董副主任。
    还有，她后面升官的事，也应该与自己没什么关系，那不是自己有能力涉足的地方。
    想是这么想，郭星可不敢现在就说破这事，火药桶刚刚熄灭，郭星哪敢再次引爆。
    只要听到女人哭，郭星就会心软，就会手足无措，卫生所的人都知道这点，不少人还取笑过他，作为临床医生，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，行医过程中，会经常遇到死人的事，哭的女人多了去了，不学会应对这种事情，一定会有吃亏的时候。只是郭星努力了很多次，成效不大，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，就是心太软。

于世何求

第154章 访神农堂

   
    郭星特意请假要去的地方是神农架附近的神农堂，是一个专门制作中成药的地方，邢医生在吹牛的时候多次提到过，他去过那里两次，可就是这两次，让他的医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在郭星多次追问下，才透漏了一些内幕。
    神农堂历史悠久，准确的时间邢医生无法确定，但是毫无疑问至少超过了千年。在很多年以前，这个神农堂就开始定时举办杏林大会，通常是五年一小会，十年一大会，一直延续了许多朝代。
    这个面向全国的大会，并非谁都可以参加，一直以来都是通过邀请的形式确定与会人选。至于邀请什么样的人，具体条件是什么，一直就没有公开过，邢医生根据自己的经历推测，应该是按医术的高低、在社会上的影响来确定的。
    邢医生参加的两届，与会中医师全都是超过四十岁的人，只有邢医生例外，第一次参加时不到四十，与会的一百多人里，就没有见过比他更年轻的。邀请书的发放也很奇怪，不是由神农堂直接发，而是由南京的一位老中医亲手给他的，后来才知道，神农堂在全国选了几个点，比如北方的北平，南方的上海、南京、武汉、广州，西部的成都，由当地指定的名老中医考察、确定所在地及周围有名的中医师人选，上报神农堂备案即可。
    这就造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，在圈外人中，神农堂寂寂无名；在名老中医这个小圈子里，神农堂如雷贯耳。
    按照现在的思维模式，举办这样的大会，邀请全国名家参与，不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，声势越大越好吗？这对神农堂的好处大到难以想象，为什么神农堂偏偏不安常理出牌，设计了代理人的模式，让自己隐身幕后？
    郭星不明所以，邢医生也不是太清楚，问过其他与会者，都说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，虽然大家有些推测，终究没有得到证实。
    邢医生介绍了一下大会的流程，每次聚会，一部分特邀嘉宾会在大会上发言，公开自己的行医经验，特别是在某个方面，有独到之处，对其他与会者会有很大的帮助。其余的人可以在专题小会上交流，这样的好处一是学到了他人的经验；二是建立了人脉，知道谁擅长什么，以后可以相互请教，特别是疑难杂症，相互交流益处极大；第三才是最重要的，每次大会选出的前五人可以进入神农堂书库，查找自己最关心的书籍、病例、方剂，特别是某些专家的研究内容，外面根本就不可能得到。
    对于第三点，现代人大概会不以为然：只要是公开出版的医学书籍，哪里都有卖的，干嘛一定要去神农堂？就算发行量少，几个大城市总会有的；再不济去大一些的图书馆查一下，借阅还是可以办到的。
    提醒大家不要忘了时代，忘了背景！
    在印刷术之前，什么地方可以大量印刷书籍？就算有书卖，多少人识字？就算识字，多少人有钱买书？早期的书，那可真是顶级的奢侈品，有钱都没地方买的！
    那些历史上门阀、学派的底蕴往往就是自己藏书的多寡！即使钱财损失了，官位丢失了，只要书籍还在，后辈一样有东山再起的机会。
    我国夏朝的真实性为什么得不到外国学者的公认？因为缺乏历史的记载，缺乏实物佐证！
    其实史书是有记载的，而且不止一本，但是保留到现在的相关书籍却是凤毛麟角，而且记载极不完整，连都城在哪现在都没有搞清楚。
    为什么许多古代书籍会失传？因为那些书往往都是手抄本，甚至就是孤本，丢了就没了，烧了就没了，损坏了就不全了！
    神农堂医书的珍贵性在于，里面保存的许多重要的书籍都是唯一的，外面没有流行；里面的存书是最全的，外面有名无实的书籍，几乎都可以在里面找到；那里医书的研究深度远远超过外面个人行医的经验。
    千年的时间，神农堂聚集了多少名医的书籍、手稿？除了外面郎中的，神农堂自己内部的专门研究才是真正的宝贝。
    每次大会的论文集虽然是很好的参考资料，不过相互之间从神农堂里传抄的部分才是精华中的精华。
    每次大会要开十天半个月，主要就是等进入神农堂书库的人出来以后，大家再去他们那里抄录自己感兴趣的内容。本身就是名医，他们认为是珍品的那部分，能是普通的吗？
    当然了，其他人能获得多少，在于各人自己的努力，人缘好、有耐心，就可以一次获得多人的抄录。
    邢医生说，他当时关注的重点是女科，收集的基本都是相关的病例、方剂、经验总结，之后医术提升很快，与此直接相关。
    郭星有些奇怪，邢医生为什么只参加了两届？既然每五年一次，后面的应该都有资格参加吧？
    邢医生伤心地说，1937年日寇占领南京时杀了几十万人，其中就有他的全家，包括他的父母、妻子、两个孩子，他因为恰巧在外地，才逃过一劫。回家见到这样的惨景以后，心灰意冷，息了所有的心思，自己卷铺盖回了老家桃花山，不再理外面的世界。
    后来邢医生也联系过其他的朋友，据说因为战乱，杏林大会停办了，以后再没有这方面的消息。
    郭星关注神农堂，主要是想查找治疗烧伤的方法，特别是邢英的烫伤疤痕，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变好一些？这么年轻的女孩，不该受这样的磨难，郭星非常希望能够帮助她改变现状，减轻痛苦，过上正常人的生活。
    现在郭星要离开范关了，这事没有一个结果，心里总是有些难受，所以决定无论如何，要去一趟神农堂。
    这段时间，郭星一直在与李老师联系，通过心灵感应，得知出院以后不久他姑姑就过世了，处理完了后事，李老师回了省城，处理其他的事情。郭星除了请教修行中的问题，也多次问起邢英的疤痕应该如何治疗，李老师说这是郭星需要解决的事情，他只负责提供参考意见，其中的一个建议，就是让郭星去一趟神农堂，找一找有没有他人的验方，说不定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。
    郭星要请假，就是为了神农堂之行。

于世何求

第155章 江中女孩

   
    神农堂离桃花山并不远，在神农架北边的方县城关镇里，不通火车，不通船，只有公路可以到达。
    郭星做了一些调查，桃源县没有去那里的客车，需要先去荆州的沙市，那里才有长途客车直达。粗略计算了一下，就算一切顺利，路上来回至少就得花四天。
    至于查找书籍要花多少时间，现在无法确定。不过之前去县医院查资料是前车之鉴，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会拉长时间，在预估的时候，时间上宽裕一点比较好，所以郭星自己的预算是两周，正好春节前的时间够用。
    郭星的第一站是县城，立即买好了次日去沙市的长途客车票。
    文革中沙市属于省辖市，以轻工业为主，水陆交通较为发达，有直达房县的长途客车；荆州城则属于江陵县，是荆州地区行署所在地。1994年10月22日，荆州地区与沙市市合并，设立荆沙市，1996年12月19日改为荆州市，恢复了汉代的地名，也是古代九州之一。
    郭星带着一些山货，拜访了县医院外科的农主任，再次感谢他的帮忙，也确定了春节后来外科上班的时间。晚餐的时候，去了卫校，带林馨去好吃街大快朵颐。
    女孩就是心细，得知郭星要出远门，检查了一下，发现好多东西没有准备，需要补充；看到郭星的相机，郭星解释如果没时间抄书，可以先拍下来以后再细读，这是检讨上次查资料的问题时找到的补救方法，但是林馨询问之下，发现胶卷只带了两卷，电池没有备用的，这肯定不够。出门在外，不是在家里，有备无患才行，于是赶紧帮他购置、准备妥当，直到满意为止。郭星感叹，有个贴心的女性朋友，就是不一样。
    次日清晨，郭星坐上长途客车，真正开始了这趟难忘的旅行。
    虽然来这里几年了，除了工作的需要，郭星极少外出，就算是出门，除了县城，基本就在山里转。这次不一样，大部分是在长江、汉水、江汉平原地带，一望无际的平原，纵横交错的水网，让郭星心旷神怡，似乎眼界跟着提升了，意识也扩展了，可以容纳更多的天地。
    读万卷书，行万里路，古人诚不欺我。
    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，来到了长江岸边，沙市在长江的北岸，桃源县在长江的南岸，客车需要通过轮渡才能进入沙市。1976年这个时空，整个长江上只有两座跨江大桥，第一座是武汉长江大桥，1957年由苏联援建；第二座是南京长江大桥，1968年完全由中国人自己修建，此后没有再修建更多的长江大桥。不是没有需要，也不是没有技术，而是没有钱。
    改革开放以后，长江大桥如雨后春笋一样纷纷拔地而起，据关部门统计，到2010年，长江上建成和在建的特大桥突破了60座。这些桥梁分布在四川、重庆、湖北、安徽、江西、江苏6省市。万里长江上，平均不到50公里就有一座特大桥，如此规模、如此密度，在世界上也是首屈一指。
    客车缓缓开进汽车轮渡的船舱，里面已经停了十多辆车，有客车，有货车，以及农用车辆，不过并不拥挤。轮渡是定时的，不需要等停满了车才开，可以节约大家的时间。
    等车停稳以后，旅客下车去上面的甲板，一是为了安全，二是方便大家观赏长江，郭星也随着大家一起，来到了轮渡的上层。
    冬天的江面上风很大，体感温度似乎比周围要低几度，郭星虽然穿了棉衣棉裤，仍然感到一阵阵的寒意，不过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，他不想浪费如此的美景，在渡轮启动以后，依旧站在舱外的过道上。
    阳光照在水面上，仿佛给长江镀上了一层金色，粼粼的波涛将其反射出来，金光灿烂，煞是壮观。大江东去，浪淘尽，千古风流人物，历史的车轮，尤如滚滚江水，一浪接一浪，奋勇向前，永不停歇。
    “有人跳江了！”
    一阵惊呼声唤醒了沉醉在美景中的郭星，放眼望去，果然看到一个身影落入江中，甲板上的惊叫声此起彼伏，船仓里的人也都涌了出来，想看个究竟。
    那个时候，向雷feng学习的口号贯彻到每一个角落，大家都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人，舍己救人的英雄层出不穷，现在，这样的机会就在眼前，不少人跃跃欲试，准备跳江救人。
    第一个跳下去的是身穿红色救生衣的渡船工作人员，接着第二个穿着救生衣的船员也跳了下去，当几个船上的乘客也准备下水救人的时候，被其他工作人员拦住了。几个人情绪激动，同工作人员争辩，不过，听了船员的解释以后，大家都平静了下来。
    长江不同于普通的河流，现在虽然是枯水季节，仍然水流湍急，旋涡很多，不懂水性的人下去，非常容易出问题；其次，就算在夏天，江水也非常冰凉，不少初次下江游泳的人很不适应，一些人被冻得腿抽筋，常有因此溺水而死的报道。现在是冬天，在寒冷的江风中，平时再好的水性，也发挥不出几分来。
    工作人员担心出更多的事故，根本不敢让其他人下去，已经下去的两个人是船员中水性最好的人，有丰富的经验。听了解释，大家也理解了他们的一片好心，不过，依旧帮助船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
    当看到船员抓住了落水者，船上的几个人纷纷抛出绳子，希望他们能够抓住，节省体力和时间，尽快上船。郭星行医多年，眼头很亮，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，立即向救人的下层船舱赶去。
    当落水者被救上船的时候，周围响起了一片欢呼声，同时，船上的广播也响了起来，需要医生帮忙救人，这时郭星刚好到达了救人现场，表明自己医生的身份后，大家立刻让出了一条路，方便郭星救治。